我的故事 ( 十 )

因為孫子好跳皮 , 有他在旁好難定下來思考寫作 .

希望能慢慢寫下去 .

第三章 - 西區警署 ( 舊同袍 , 老差骨 , 值日警員 )

舊同袍

隨着日子的過去 , 我這新丁也日漸接觸多了不同的警務工作。 最開心是自已行咇 ; 但有時都要同人一齊工作 , 例如出夜尾又或者出巡邏車 ( Patrol Car Duty )。

當年一般市面巡邏車 , 除咗區總部嘅 EU ( Emergency Unit , 即衝鋒車 ) 外 , 本區都間中出車。我都喜歡出 patrol car , 因是紅膊頭 , 所以負貴落薄事宜。

有一次有個 corporal ( 警目 , 即二柴 ) 帶隊 , 佢後來做咗督察 , 升到警司 ; 我在沙田時見番佢 , 佢是小瀝源警署 DVC , 大家都好高興再見面 , 佢重早退休過我。當時重有沙田嘅副警民關係主任 ( 警署警長級 ) 喺西區警署一齊嘅舊同事 , 佢當年喺 Warrant P.C.。

出 patrol car 就學識多啲無線電對話 , 因當時警員並未有 walkie-talkie 配備 ; 一些code 你地都用 e.g. alpha 代表 'a '  , bravo 代表 ' b ' 等。另外有一些數字 codes 代表一啲情况 , e.g. 10-4 ( 讀 ten four ) 即收到 , 10 - 11即去現場 ,10-13 即到場 ( 可能記錯架 )。

出咗冇幾多依的更咋 , 多數喺替假因紅膊頭吳多所以編更局住要間中益吓我出舒服更。 都冇也特別嘢遇到 , 祗記得有一次成車人飛咇去隔離區攞消夜 ( 攞 , 吳喺買 ) 返差館食。那時代 , 出夜尾更第一件事是食消夜 ; 有一點進步就喺開始俾錢 ; 雖然喺一元 , 都喺進步現象 .

其實 , 嗰陣時啲大牌檔好怕差人食野俾錢 , 因為驚收告票。告乜 ? 阻街。

老差骨

當時俾錢消夜喺由一名老差骨 ( 資深警員 ) 開始帶頭。佢叫阿培 ( 真名 , 好事所以用真名 ) , 剛出完 ' 國際 ' 調來七号差館。

' 國際 ' - 喺棣屬港島區總部嘅一隊人 , 理論上同職責上都是專責掃毒 , 做全港島區 , 正名吳知 ,人人都話炒期 ' 國際 ' 出吓。是油水位 , 因走遍全港島。可以估吓有幾肥。 但想生仔有xx就吳好做 , 第日你地知點解。 但講真都吳喺咁易炒到嚟做。

阿培哥人成熟 , 佢一俾開一元消夜錢就好多人跟住做 ; 原來好多師兄都吳貪心 , 但亦有人吳高興。我又學識一人生道理 - 你做セ差好嘢都會有人支持同反對。

講開老差骨, 當時有啲真喺乞我憎。就講幾件事啦 -

小輪驚魂記

有一晚同嗰師兄出夜尾 , 在差館消夜後 ( 約四點啦 ) 佢帶我行出海旁 , 去到油麻地小輪碼頭 , 當時重有船由西環去深水埗 ( 可能記錯 , 又好似去個離島嘅 )。

' 83 ' , 好 x 眼瞓 , 上船曬一陣。都吳理我咁多就上小輪攤在椅上。 

我就喺度儍吓傻吓周圍岳。

忽然我見啲水手上船 , 跟住機房着曬燈 , 聽到摩打聲 , 嘩 , 開船呀 , 就快快叫醒師兄 ; 佢重吳信 , 我叫佢望吓船尾水手都解纜佢先起身。

我地剛上岸架船就開 , 遲三秒都吳掂。

手榴彈黨

第二單夜尾拍另一個師兄 ; 一出更佢就帶我去惠民新邨 ( 堅尼地城警察宿舍附近 ) 其中一座樓梯頂。

然後攞出報紙攤開 , ' 喺度曬陣先 , 唔使咁早簽部。'  就大模屍樣瞓喺地下。

我冇佢咁衰 , 何况鉈住支鎗點可以咁架。我就坐喺樓梯 , 腦海又想起啲舊女友 , ( 唉,一個喺有核提子 , 一入口覺得甜但即時吐返核出嚟 ; 一個喺玫瑰花但一拎起就拮親要放番低。) 真喺咁難揾紅顏知己嘅。

' 後生仔 , 想女朋友牙。' 師兄問。

' 想乜鬼丫 , 一個散完又一個。'

' 唉 , 都吳淨祗你一個喺 , 我當年咪又喺咁 , 好嘅吳吼我地當差嘅 , 揾個邪牌又吳想。卒之揾咗個工廠妹做老婆。'

我先知道原來好多師兄同我一樣 ; 但社會唔可以冇警察吖 ,  個個好仔吳當差 , 咁世界會點呀 !

跟住佢帶我行去前面啲大厦管理處坐。

一去到 , 已經有二個師兄坐喺度 , 都傾唔到兩句 , 聽到外面好大聲爆炸聲 , 跟住警車 siren 聲。

我地即時衝出去 , 但車已經去遠。冇幾耐好多其他警察出現。

原來剛才 EU 伙記見有架車可疑 , 想截查時可疑車加速走並拋出一個手榴彈 ! 當時早幾曰英軍被偷一箱手榴彈 , 當晚拉吳到人但後來都拉咗班友仔。

值日警員

當年每個報案室都有一組警務人員當值 , 值日官是一名三柴 ( 一般叫 ' 坐堂沙展 ' ) , 副手是一名警目 , 一般都是紅膊頭 , 因為落薄全是英文。

然後就一名報案室警員 ( ' 睇樓 ' ) , 同幾名報案室值日警員 , 簡稱 ' 值日 '。

' 睇樓 ' 地位高過 ' 值日 ' , 可以叫佢地做嘢。 值日警員エ作是等工作同輪住當覊留所更。我都做過。

有一次當值日更 , 瑪麗醫院急症室女警急電求助 , 有個神經佬在發癲。沙展派我上去處理。

' 睇樓 ' 同我通知車房我就立刻去交鎗出車。 凡喺處理神經佬都必定要交低鎗才去做嘢。

去到急症室外 ,一落車見到 EU 個班人 , 個沙展見我一個人 , 問我交咗鎗未 ; 我話交咗 , 佢就冇理我帶佢班伙記拎住滕牌長警棍行開去。 咁我就一條友行入急症室。

一入到去 , 離遠拾零呎病房入口成班醫生護士連埋個女警縮曬喺入口望住我 , 成個等候室得我同另一個男人 ; 我問師姐 :  ' 人呢 ? '  佢手指指前面嗰個男人 , 我望過去,個男人目露兇光 , 正在碌木咁一步一步向我走埋嚟。

媽呀 ! 點算呀 ! 我離遠 ( 七 , 八呎左右 ) 叫佢坐底旁邊張長櫈上。佢冇反應 , 依然一步一步迫埋嚟。成班人在睇 show , 我又吳可以轉身走人 , 皇家香港警察嚟家嗎 , 點可以咁衰俾人睇。

我手按警棍準備 , 向前行一步再叫佢坐低 , 個癲佬冇反應 , 向我行前一步 , 我退一步 , 佢又行前一步 , 我又退一步。佢差二 , 三呎就埋到 , 佢伸出對手, 目光兇兇 ; 冇偈 ( 計 ) , 我一手正要抽出警棍 ; 突然佢後面撲出幾個差人 , 長警棍如雨點般打落 ( 梗喺打個傻佬啦 ! ) , 將佢打落地下 , 事件結束。我呼一口大氣 , 成個人都軟曬坐底。

後來聽講個傻佬原來有架噸半貨車揾食 , 俾人抄咗牌吳高興便走去鴨脷洲一處大檔賭錢 , 結果連架貨車都輸埋就受吳住刺激癲鬼咗。

又有一日當值日 , 一名阿伯在家逝世 ; 我同佢媳婦上去厝房 , 在屍体旁邊工作人員叫佢攞曬衣服裏的物件。

嗰個媳婦腳都軟埋 , 吳敢 ; 我就話 : ' 等我嚟幫妳。'  整一整個帽徵然後好似好掂咁蹲低伸手入袋攞嘢 , 但一陣味冲嚟令我想嘔 , 我就令轉面啦 ; 點知一眼望到後面屍櫃一排排人頭 , 加埋啲煙霞 ; 嚇得我成個人紥起身 , 頂帽都幾乎趺埋。

個厝房伙記二話不說 , 二野就攞曬死者遺物出嚟。 

唉 , 任務完成 , 總算。

行咗一輪咇 , 就被編做睇樓 ( 報案室警員 ) 直至入 camp 做藍帽子。